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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

“两天不能吃不能睡,发烧感冒,心跳也很快……但我们这里无法为他打点滴,你的父亲年事已高,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在我右边的诊所医生温柔而坚定的剖释语音未落,我的左边传来父亲低沉的呢喃—— “今晚我就要去问神了。” 诊所的空气瞬间划分成一半,一边是理性的医学,一边是神秘的玄学。父亲低声说的话,医生应该没听见,但我的小脑袋早已开始盘算,数秒钟内思考、分析,预设了种种可能。我能理解老人家“无事不登医院”的想法,但现在你可不是“无事”啊!从无法进食到如今连饮水都恶心想吐,如何吃药控制病情?而且距离夜晚开坛问事的时间,还有整整12个小时,是要继续不食不眠,老命都不要了吗? 对于父亲所说的话,我听而不闻,向医生索要一封详述症状和诊断的推荐信,心中暗自决定立即带父亲前往医院。阴雨绵绵的车厢里,我和父亲仿佛隔着无形的屏障,像雨刷无奈地清扫落在挡风镜上的雨水,来回拉扯但不能不为。 本想让医院急诊室的护士为他打点滴,以补充营养恢复体力,然而护士强调,若要输液,就必须住院观察。无需问父亲的意愿,我已知答案,即便医生当面询问他3次,他都斩钉截铁拒绝入院,期间还跟我说“住院了今晚要怎么问神?”我能理解他的顾虑,神坛当晚本不开坛,是父亲一早联系朋友为他张罗此事。 最后,医护人员为他抽血进行3项检测,包括新冠病毒、流感和骨痛热症,并让我们回家静待结果。两小时后,医院来电告知,父亲确诊为B型流感,我立马奔赴医院取药,岂料父亲一度质疑检测结果,拒绝服药!他始终认为,接连两夜睡不着的痛苦是“不寻常的迹象”。 终于熬到晚上10点,我陪他去问神。老实说,我并没有抗拒玄学,毕竟我曾是“获得救赎的过来人”。记得大学时曾有一次病得不轻,吊诡的是,晨间服药后症状迅速好转,但一到夜里便如梦魇再临,痛苦不堪。父亲觉得事有蹊跷,就为我去问神,得知我冒犯了大士爷。事后我们才想起,因大学摄影课要求拍摄与文化相关课题,而当时适逢农历七月,我就在父亲的陪同下拍摄盂兰胜会庆典。虽然父亲曾代我请示大士爷,但我本人只是拜拜之后就咔嚓咔嚓的拍照……不可思议的是,父亲代生病的我祭拜并向大士爷请求宽恕后,当晚我眼睁睁看着胀得像球一样鼓鼓的肚子慢慢消气,之后就不药而愈了。可想而知,自此以后我对大士爷有多敬畏! 各司其职 和谐共存 我和父亲的情况虽然不同,但也有相似之处,父亲的乩童朋友“起乩”后告知他,犯了拿督公的忌讳。我们深夜四处寻找特定供品、蜡烛和香,依照指示的数量到指定的地点祭拜。我不晓得是承蒙神明迅速回应,还是父亲最终求得安心,当天晚上他终于安稳入睡。 我担心父亲一意孤行,问了神就不服药,只好盯着他按时服药,所幸病情逐渐好转。我不敢说任何得罪神明的话,也不反对问神问事,但医药报告已经告知是流感,是铁一般的事实,那有什么理由不乖乖地服药呢?打败病毒才是当务之急! 无可否认,科学、医学与神学、玄学之间的确存在不同的角度与观点,前者基于严谨的研究和反复的实验证明,后者则根植于民间传统和信仰。然而,两者在我们的生活中并不必然冲突对立。正如德国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所言,“存在”不仅是科学所能定义的,也包含人类的情感、信仰与意义。玄学为人们提供心灵的寄托与安宁,让信众在苦难中找到希望与勇气;科学则为身体的疾病提供明确的解释和有效的治疗方法,两者各司其职,得以和谐共存。 因此,亲爱的长辈们,在追求健康与安宁的人生旅程中,生病时可以自由地向神明寻求指引,但同样要重视医学的智慧,该看医生就看医生,该按时服药就服药,千万不要让一时的执念耽误了宝贵的健康!
3天前
2星期前
2月前
5月前
7月前
医院X光拍片处,墙上的时钟指着上午9点30分。我和妈妈并肩坐在候厅室的椅子上,静心等待。偶尔转过头,望向一旁的小鱼缸,好几只五彩斑斓的鱼,在水中慢悠悠地游来游去,我想借此转移注意力,以缓解内心的忐忑不安。 浅黄色的墙壁,登记处专注处理着登记卡的工作人员,比我们早到的父子,怀里抱着小宝宝的年轻妈妈……。我的注意力在环顾周遭一圈后,终究还是没忍住,重新放回妈妈因为石膏打得太紧而发黑的手指上。 “别怕,人老了就是这样,做事情不再利索,稍微不注意就会跌倒。”妈妈在我的手摸上她发黑的手指时,反过来安慰我。 “别怕……”这是我小时候,常常听到的叮嘱。尤其是在橡胶园帮妈妈拔胶丝,遇见蛇、蜈蚣或蝎子的时候。每次遇见它们,总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潜意识里当下的自然反应,就是把手上提着的桶,随手一扔,然后拔腿就往反方向跑。妈妈见状,总是停下割胶的动作,微微一笑,然后安慰道:“别怕,蛇(或蜈蚣)(或蝎子)会爬走的,它们不会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后来上学读书,每每为考试挑灯夜读,妈妈也总是说:“别怕,尽力就好。” 毕业后踏入社会工作,妈妈鼓励我:“别怕,脚踏实地就一定会有所得。” 妈妈坚强影响深远 之后的十多二十年,为生活忙忙碌碌。逢年过节,与妈妈的相聚都是短暂的。为免妈妈担心,也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没想到时隔多年,妈妈看到我因为她的骨折,而感到忧心不已时,又像以前小时候那样安慰我,叫我别怕。久违了的“别怕”,这简短的两个字,却蕴含着力量,听着莫名地就让我焦躁不安的心安定下来。 兴许是自小看到妈妈如何勇敢、坚毅地克服生活上遇到的种种困难,又独自把我们抚养长大,因此,当妈妈叫我别怕,我的心也就自然而然地不再感到害怕。在我的心目中,身材清瘦的妈妈是一位永远在前方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女战士。如今,虽然妈妈老了,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行动也不再利索,但是无损她自小在我们心中,已经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我们也从妈妈的身上,看到了坚强、刻苦耐劳,在逆境中不气馁、坚持不懈的种种美德。 人生中,在待人处事方面,妈妈是影响我最深远的人。也许我成为不了像妈妈那样无所畏惧的女战士,但是我希望自己能像妈妈,常常在日常生活中,说出像“别怕”那样简短,却蕴含力量,又能安定人心的好话。
8月前
“你叫什么名字?”他低垂着眼眸问我,语气里透露着点委屈。 听着这可怜兮兮的口气,我忍不住担心他是不是快要哭出来。我不是一个善于安慰的人,如果他真在我面前哭鼻子,那我能做的就是借他个肩膀吧。虽然我心里有千千万万个想法,但嘴里吐出来的还是温柔的自我介绍。我有点犹豫地问他叫什么名字,不敢期待他会回答我。 “我叫阿俊。”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有点闪躲,吸了吸鼻子后扭扭捏捏地把一只手伸出来。白皙的脸庞明目张胆地出卖哭过的鼻子,另一只手一直忍不住揉鼻子,企图掩饰几分钟前的情绪。阿俊的手指修长,我忍不住想像他的手指在钢琴上飞快地跳跃,或抱着琵琶弹拨着琴弦。看我发愣,阿俊貌似有些苦恼,于是轻轻地“喂”了一声。我回过神,连忙伸手和他握了一下。他顿时感到很高兴,满意地转回头专心做他的事。我探头去看,发现他正紧紧地握着笔,目光专注,用心地勾勒出他脑海中人的模样。 我问他在画什么。他嘴里回答着问题,眼神却依然看着自己的画。无奈阿俊说话时有点含糊不清,说出来的字和字之间沾着蜜糖似的,黏乎乎地分不开。我在脑中尝试解析他说了什么,但无疾而终。我干脆拿了一张椅子坐在他隔壁,小心翼翼地请求他再多说一次。 他也没闹脾气,估计是习惯了别人这种回应方式,让我反倒觉得不好意思。阿俊一边指着画里的人,一边指着坐在身边的其他人,嘴上尝试解释。我的目光随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望去,不小心和他人四目相投时我便抬起手和他们打招呼。其他人对自己手上的事明显比较感兴趣,和我笑了笑便不再搭理我。虽然我仍然听不懂阿俊说的话,但这次总算看懂了。 哦,这个是他,这个是你,对吗?还有这个有马尾的女孩,是珊珊对不对? 他看我明白了,咧嘴笑了起来。被他笑容感染,我心情也突然变得不错。这时,他伸手摸着五颜六色的彩色笔,想了一想,接着把一盒彩色笔推在我们之间。 “一起画。”他说道。 好。 我在他的画上加了云和太阳,还有一棵树。他低着头继续画其他人。一个圈圈做人头,然后加上不一样的发型和不一样的服装。直到没能再添加任何一个人后,他就开始上色了。他给自己的衣服配了个红色,微笑着点头。接着又把珊珊的头发涂成青色。我自作聪明地把黑色彩色笔给了他,提醒他说珊珊的头发是这个颜色的。他把食指摆在嘴唇前“嘘”了一声,然后偷笑。我装作生气,拿了蓝色的蜡笔想要帮画里的他染个蓝发,他紧张地拿走了画纸,说了声不和我玩了。我笑了起来,把彩色笔放下。 好好,我不涂,你自己来。 他很乖地点头,然后继续专注地上色。 不高兴家人“忘了”他 据残障人士中心的人说,他除了有智力发育障碍,记性也很差。明明前几天才回了家一趟,他却坚持说他不曾回去。不管中心的人怎么解释,他就是不高兴家人“忘了”接他回去。我们刚抵达这里的时候,他正闹着别扭,气呼呼地坐在一边要画画泄愤。我一进来就看到了他。在一群老人小孩里,少年的他特别显眼。中心的人表示,这里算是他的家了。他的父母无法一直照顾他,他从小就一直住在这里。一个月回一次家,每一次只逗留一晚。然后每一次他都忘记自己曾经回家,于是每隔几天都会哭闹要爸妈来接他。 他是个18岁的少年,没正式上过学,这里的工作人员和老人都是他的老师,小孩都是他的弟弟妹妹。由于在中心“资历”算高,他总得帮忙照顾年纪更小的孩子,例如珊珊。珊珊是个9岁的小女孩,非常安静,也不爱笑。我尝试和她说话,但她不加以理会。不知道是不是觉得画画很无聊,阿俊离开了座位走向了我们。然后说了几句话,我没听懂。 中心的人说,他好奇我们在谈什么。我坦白地告诉他,我觉得珊珊特别安静。他告诉我,珊珊不喜欢说话,只喜欢跳舞。或许是为了证明看过珊珊跳舞,他也摇摆着身体,尝试模仿跳舞的珊珊。他长得高而瘦,跳起舞来没模没样,老人们见状大笑了起来,纷纷叫他别跳。他也没生气,只是随着大伙笑了起来。 看气氛来了,我们于是用手机播放点歌,然后随歌跳了起来。老人们很高兴,阿俊也笑得乐呵呵。但老人们只是在一旁拍手,并没打算一起跳舞,反而珊珊毫不畏惧地跟着我们一起跳起舞来。 跳着舞的她完全沉浸在音乐里,也只有在这时候她才会笑出来。中心的人都知道只有音乐能引起她的注意,所以总是用音乐来哄她吃饭睡觉。音乐一停,她又回到自己安静的世界,坐在角落抱起自己的娃娃,好像人间的事根本与她无关。 我们陪老人小孩聊天,画画,吃东西后,接着和他们一起把准备好的剪纸贴在墙上。 他们似乎很高兴墙壁贴满了美丽的剪纸,甚至还要求贴更多,结果被中心的人训斥了一番。被骂的他们心情丝毫不受影响,依然笑嘻嘻地玩闹着。 我们在那里逗留到傍晚便离开了。老人小孩站在门前和我们告别。阿俊也在里面,脸上看不出悲喜。待我们上车,他走到车门前,我把车窗拉下。 “我们还会见面吗?”他突然问。我突然感到有点难受,不敢答应于是微笑着叫他回去。他后退几步,回到屋檐下,依旧没有表情。 如果离别是一根刺,我想阿俊早已被刺得千疮百孔,可是他没办法明白为什么会那么心痛。他无法记得相聚,无法记得每一次的天伦之乐,但他却记得每一次的分离。他永远只记得被遗弃。我以为遗忘是好事,但如果被遗忘的只有好事,我还会想要遗忘吗? 车开了。我才突然想起,忘了和阿俊好好说一声再见。我转回头,没看到他。太阳西下,他和其他人已经埋没在阴暗里。
1年前
她是一个马来女生,蹬蹬蹬,跑到我面前:“老师,给我一个拥抱。”如此唐突,我一时愣住,她赶紧补上一句:“作为纪念。”我如梦初醒——她要毕业了。我微笑张开双臂,紧紧拥抱她,轻拍她的背,献上祝福与鼓励。 这一幕发生在Kidzania儿童职业主题乐园。那时我与同事带着一群六年级的学生去体验各种职业的角色扮演。现场除了学生、老师,还有家长,人数众多。主题乐园几个方向都有梯级,由于梯级口不宽,我一级一级往上走,没留意背后。她是追着上来的吗?还是一心只想得到老师的拥抱?拥抱的魔力到底有多神奇?不禁使我想起影音网站一幕难以置信的故事…… 一个中年男人一如既往,送披萨给订户。这回,他来到一个妇女家,离开时正要顺手把矮栅门关上,才关到一半,一个小男孩从屋里跑了出来,要给送餐员一个拥抱。那男孩大概4或5岁吧。送餐员望着小男孩,俯身抱了抱他才离开。这个拥抱很平凡,是吗?只不过是个小孩亲昵的表达。然而,对这男人而言,却产生了神奇的治疗作用。 原来男人的女儿不久前因病去世,他还陷在思念、哀伤的低谷里,每天愁容满绪,想借着忙碌的工作减轻悲痛。小男孩主动跑来拥抱,仿佛讨喜精灵忽然临到,抚慰了他心灵深处,犹如女儿爱的抚摸,轻轻一抱,伤口竟然开始愈合。 上天派来的小天使 访谈中,他提到,女儿去世对他打击极大,每当镜头闪回,更是刺目锥心,想到再也没机会拥抱亲爱的女儿,感伤爬满心头,情绪波动得不能自已。这小男孩像是上天派来安慰他的小天使,他,感恩。 本以为小孩主动拥抱成人,是单纯、天真的举动,然而,一道奇妙的光,穿透狭缝,适时照亮了压抑内心的幽暗,也释放了淤积心里的痛。拥抱——抚平了他深层的哀伤与悲痛。谈起时,脸上绽放着一抹怡然,嘴角泛起笑意,心平静多了。 拥抱的确是魔力软糖,通过身体接触,形成一股无形力量,软软甜甜。研究发现,拥抱能提升免疫力,缓解忧郁。拥抱还能释放复杂情绪,纾解压力。展开双臂,轻轻一抱,激活了神经脉络,支持与安慰更是随血脉串流。不可思议的是无需倾诉衷肠的小动作,秒数交流,竟然一把拉起边缘心灵。 拥抱是相互的动作,需要礼貌加持,才能维系彼此间的信任。千万别随意熊抱,恐怕引起莫名非议。只有适时温暖一抱,才能起化学作用,感觉温柔美好。 开心,抱一抱,增加愉悦;伤痛,抱一抱,减轻哀伤。何妨一试这简单又健康的方式,为所爱的人,发挥神奇作用,相信收获将超出想像。 今天开始,启动神奇拥抱的按钮吧!
2年前
2年前
有一年,那也是在办公室里工作的第六年,我突然感受到一种没有尽头的忙碌。那是一种太阳在外时,我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或者对着各种人开会的日子。窗外的天气,只有在下大雨打雷的时候,才吹进我的心里,否则我几乎忘记是白天还是黑夜。 我曾经以为自己是喜欢这样的生活的。我将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安排工作上的事。晚上加班后,只剩下像富爸爸那样的餐厅(现在应该都不复在了)提供晚餐。再不然只能到酒吧,和同事一起吃一份意面配啤酒。 工作上遇见许多人,偶尔也有让人相当劳累的。比如接受别人无理的谩骂,恶毒到叫我跳下楼去。也有骚扰我的资深男同事。因为拒绝他的邀约,而触发一场办公室政治问题。自己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就离开办公室,到楼下商场名牌包店,刷卡买个包安慰自己。 有一天,突然有一天,我坐在商场的椅子上,开始不知所措。我到底在做什么呢?我穿着高跟鞋,让已经不矮的自己看起来更高一些,站直一些,呈现出我也可以很强大的样子。我的脚又酸又痛,我还是坚持穿着这割脚的鞋子。 学会不做不该做的事 我不用加班的假日都在健身房度过。由于每天工作都是坐着,我不能让自己坐得屁股变大。所以只要有空闲的时间,我就到健身房里跑步至少30分钟,参加各种运动课程,也去蒸房里坐20分钟。我要确保自己还是看起来很健康,拥有完美身材。 当时的我,就这样一直忙碌到29岁,才赫然发现,快进入3字头了。回头一看,我喜欢我的生活吗?我的生活是什么。我竟然想不起我的生活是怎样的。 我的上司是一位很有干劲的53岁女人。女上司每次出差都跟我说,过两年她就要退休了。她最大的烦恼是,过两年她要做什么?要不要去把中文学好?还是学一个乐器什么的。我看见53岁的自己,也许也会这样。虽然这样也不会不好,可是我真的如此热爱当时的生活,直到53岁吗?我认真的问自己。 我没有。我甚至感到不想上班,害怕坐在隔壁一直欺凌我的可怕家伙,什么时候又会耍出奇怪的手段。我没有告诉我的女上司我的男同事这样骚扰我,因为我不想看起来太软弱,我应该有本事专业地处理好自己的问题,不需要别人帮忙出气。 于是有一天我就这样决定好断绝这样的生活,可是我又不知道要继续做些什么,便选择再到大学进修。进修的时候,一样遇见许多各种各样的同学。不过,这一次我学会了不再说多一句,不应该说的话;不再多做一件,不应该做的事。 我的前男同事会开始骚扰我,是因为有一次他看见我在津津有味地吃妈妈给我做的面包。那时候我热情地问他要不要,他说他不能吃坚果。于是我请妈妈做一次没有坚果的面包,然后第二天带给他吃。那一天起,他误会了什么。从此我变成一个好像坏人的东西。 在我带着笑脸,开心地和这位欺凌我的男同事说不再见的那一天,便是我出走那个自己的第一天。
2年前
3年前
一个平平无奇的周六下午,我打算看个电影消磨午后时光。她在我身侧,原本对着手机专心做“低头族”,此时冷不防开口:“欸,问你哦,如果我有朋友的家人去世了,你说我该怎么安慰他啊?” 我取下耳机,干脆转过半个身子面对她:“想说什么就直说呗。” “安慰人好难。”她嘟囔着,十指飞快地打下一串文字,然后把手机递给我,“这样行吗?” 接过手机,我习惯性地边看边读:“RIP,你要加油,坚强!”后边加上一个握拳的表情符号。看完了,我把手机还给她:“你觉得这是安慰?” “我不知道啊,我看其他人都是这样回复她的,我就学着……”她越说越小声,显然也没什么底气,“好吧,我也觉得没什么效果。” 能意识到问题,孺子可教。我心里这样想,感觉自己身上背负了一股老师的使命感: “如果她就在这里,凭借你的第一反应,你最想对她说什么?” “别难过了。”她没怎么思考就脱口而出,我的表情一僵,她又接着道,“然后我会抱一抱她吧。” 还行,不是零分答卷。我点头,首先认可了拥抱的可行,下一秒马上追问:“发生这种事,难过不是人之常情吗?为什么要让她别难过?” 她挠挠头:“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嘛。” 其实不难理解为什么。“不能难过”“不能软弱”,不都是成年人强加给自己的枷锁吗?孩子从小耳濡目染,这种观念自然根深蒂固。但是面对那些深陷沼泽,好不容易发出细微呼救的人而言,这些“鼓励式安慰”无非就是在告诉他,我不理解你的疼痛。 这就让人想起许久之前网络上曾风靡一时的话。原句我已印象模糊,依稀记得是这样说的——没有人能对你的疼痛感同身受。我很赞同,但“鼓励式安慰”的问题在于,它并非“不理解”,而是“不愿意试着去理解”。它是一双大手,推开了渴望拥抱的灵魂,只留下冷冰冰的“期望”——期望你快点好起来,期望你恢复“正常”,期望你勇敢坚强。 我愿意陪伴你 但是,受伤的灵魂,难道不值得一个拥抱、一句“你还好吗,我有点担心你”,或是一句“我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我想陪着你”吗?尽管令你难过的事情发生了,我也无力挽回,但是至少在我面前,你不用坚强、不用冷静,你可以哭,可以对我说一说你的难过、自责、害怕,或是其他。 至少在这个乱七八糟、深不见底的黑洞里,我愿意带着一点微光靠近你。你害怕光,我可以暂时把光熄灭;你想说话,我就陪你说话;你不想说话,我也不会走。 难过不应该被污名化。相反的,正因为我们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生命,所以永远应该拥有难过的权力。而安慰其实也很简单,就像受伤了,你不会要求伤口马上复原一样,只要不要求对方坚强一点,哪怕只是一句“如果需要的话,我能听你说话”也是一种安慰。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