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环保站攫取吉光片羽,搜到一本老相簿。可惜里头的老照片皆被撕走,仅留下一张不算完整,依稀可辨,摄于一九六八年的校庆全体师生照。在网上搜索,很快地我有理由相信这所学校就是斗湖巴华独立中学。巴华独中创办于1964年,由沙巴华人公会斗湖分会鑑于当时不少华小超龄生和落第生不能升读中学而创立,之后由斗湖中华商会接办至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求学路。我的父亲生于1940年,在吧巴接受六年的华小教育。当时的师资多从中国大陆南来,到今天父亲还会哼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的新长城!”小学毕业后苦于小地方没有华中升学,他到教会创办的英文小学重读小学课程,四年后才顺利升上中学。我的母亲生于1945年,在古达接受教育。多年以后,让她记忆深刻的唯有做完农活骑脚踏车上学时,路边的友着年轻人对着她吹口哨,高呼:“I LUV U、I LUV U”,让她胆颤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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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可以说一个故事。长者拿督邱陶正告诉我,人们不知道曾经我们也有官办华文中学。一九五八年创办的斗湖政府中学就是一所英国殖民地政府官办的华文中学。除英语和英文文法之外,所有的课本都用华文课本。华文用香港出版的《友联文选》,其他的课本包括物理化学歷史地理都用台湾中华书局出版的课本。
或许人到了一个年纪,记忆衰退,只能记起幼时念兹在兹的某个片断。又或许我们能记起的也就只不过是执着自我的表现,对一些有形和无形事物无法放下的执着。但其实许多事物的本质极其复杂,我们以为我们懂和全盘理解的某件事物,研究人类心智的认知科学家却告诉我们更多时候这只是知识的假象。我们并没有独立思考,只不过误以为片面的认知就是事实的本质。我们只是相信简单因果论的单线思维者。若我们只依靠我们自身经验和脑中的有限知识和推理能力,往往无法看清一件事物的本末。弔诡的是我们明明活在知识俯拾皆是的世界里呀。
年终了,骊歌响起,我们互道珍重再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故事也说不完。多听听别人的故事,不扭曲凭空捏造故事,能让我们认知到自己的偏见和知识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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