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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

1天前
过去老屋子外的红泥地,孤挺花茁壮生长。从房子窗口望出去,盛开的花儿宛若一支支小喇叭,直立在屋旁砂砾上奏着明亮音色,长长花梗把绚丽的花朵挺高于叶面,仿佛说遇到困境,腰板儿亦须挺直,坚持正确方向。 不知是谁在屋外种下这花。她不爱种花,也没这个闲情。她总说种花不如种菜,种菜还可当菜肴。话虽这么说,老房子外也不见任何菜畦,只是养了一些鸡鸭和火鸡,过年过节倒是省下了买肉钱。 她每天起得比太阳还早,洒扫庭除、淘米炊饭,繁琐有序,理所当然让一家十几口的日常走上常轨。最有趣的是她家里的灶头,熊熊柴火烧得哔哩啪啦,依然是传统黑镬烧菜煮汤,浓浓古早味。 彼时她夫婿经营杂货店,杂货店里刨过椰丝丢弃的椰壳统统运回家当柴薪。晨曦微凉的屋后,她手持器具,弓着身子,埋首在椰壳堆里。她说剥下薄薄干干的椰肉投喂给家禽,剥干净椰壳当柴薪烧有减油烟。温煦的阳光把她的身影投射在红砖地面,像是一座孤独的山躺了下来。 我总觉得她这种旧时代的女人,像是许许多多粗活和劳作堆砌起来的一种姿态。她每天忙前忙后,这个家她劳心劳力付出最多,就连孙子们吃饭拉屎洗澡都要她费心。然而,她夫婿嗓门很大,常常对她恶言相向,甚至因一件小事情责怪她。一如过去我的父辈,嘴上总是一句:“你们女人懂什么?”再不然:“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极致苛刻,把女性都给贬低、踩进坑洼里。 她看似不吭一声,其实很多时候见她自个儿驻立在屋后喋喋不休,似乎也只能把成日憋在心里头的吞忍通通投喂给家禽。 生活把她逼进一条深沟 后来我才知道,更早期时,她夫婿有一段时日不知为何总把自己浸泡在麻将馆里。她每天天未亮就出门到芭里割胶,午后回到家里还得忙家务,一群孩子嗷嗷待哺,柴米油盐生活琐碎几乎把她给逼进了一条深沟,不见天日,倍感孤独无助。一日,沮丧莫名,不自觉地走到海边,茫茫然注视大海良久。在狠狠海风里,她着实有一股冲动,想让大海卷走所有浪花那样,卷走她生命的所有不堪。 时隔几十年后想起,年近百岁的她仍觉悲从中来。偶尔还听她幽幽地抱怨:“做一个查某人真苦命,遇到男人不顾家,没人可以帮忙,真的是走投无路!” 有一年九皇爷诞,她欲到安邦南天宫去给九皇爷烧香。车子从森州老厝北上吉隆坡的路上,她又喋喋不休地提及过去那段艰难的日子,说是因为当年随同割胶的邻里到九皇爷庙持素参拜后,日子就渐渐好起来。 凌晨4点的九皇爷庙,灯火通明,没白天拥挤。她身子微胖,一袭碎花布新套装。她蹒跚地走到案前点着了蜡烛和香,再虔诚地跪拜在大殿神明前。看去她的背影,这大抵是她人生最踏实的姿态,是神明让她在迟疑时重树信念,并笃定不移地弓着背活成一座山、走过了大半生。 【六日情 /那些花儿01】细叶雪茄花的记忆/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02】偶尔想起蓝雪花/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03】生如夏花/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04】心中住着静电球/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 05】孤挺花/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 06】给自己买一株花(紫石/史里肯邦安)
2月前
1年前
1年前
为了积累经验,我曾在兽医诊所打过几个月的工。平日工作忙碌,我不仅要为毛茸茸的来客测量体温和体重,还要与它们的主人聊天。毕竟动物的命运,全掌握在他们一念之间。 有时病例需要手术。他们愿意出钱动手术,那是最好不过。可若是对医生的建议回以沉默,我们便明白又有一个小生命命运多舛。 有个病例我至今想起都觉得心痛。它是一只不足7月龄的小猫,蜷缩起来就像是一个灰白色的小毛球,一双明亮的眼睛总是好奇地看着我们。它的脚断了,可血脉不符合人类认为的高贵血脉。这是个灾难。一开始,是小主人带它来的。他说话有点结巴,身上的中学制服蓝得像海。医生细细地包扎和固定好小猫的断腿。他低着头,小声地说谢谢。两个星期后,他的父母和他一同前来,带着已奄奄一息的小猫。疏于照顾导致断腿伤口发炎。整条腿已经坏死,需要截肢。医生抬头看向全身上下穿戴亮丽的夫妻二人。手术费用是他们手上戴的手表大概一半的价格。他们面露难色。只要截肢便有很大的机会活下来,医生极力劝说。但沉默随之而来。许久,男士突然抬头,眼里闪过精光。 “那不如安乐死吧!” 看得见他的窃喜 有时我觉得人对于金钱与生命的看法是很奇怪的。他们可以为了虚荣心,一掷千金买下印着不知含义的符号的包包,而对于一个生命,也同样以外貌和血脉来判断价值。哪怕它正在他们的面前苦苦争取活下去的机会,可只要无法被量化成金钱,也终归要被放弃。医生从头到尾没有提过安乐死。基于原则与专业,只有患者在经过医生无数次的救治和确定下仍被判断无法好起来时,安乐死才是一个可以考虑的选项。但同时,如何救治动物却要以主人的意愿为主。 可他说了安乐死就好。我看得见他的窃喜。我挣扎过,是否应该拿出我的积蓄救它。我看得见经验丰富的医生也在挣扎。但只要救了一个,也许明天就会有人闻风而来将一个个生命丢在诊所门前再扬长而去。我们不想有更多生命被轻易放弃。 于是我们妥协了。一切结束后,我和医生收拾器具。“我刚刚打哈欠。”对于他泪光闪闪的双眸,他有点慌乱地给出解释。看着他微驼的身影,我却有些释然了。有人一念之间选择精致利己,当然也有人坚守原则,一念之间,念念不违背赤子之心。
2年前
2年前
最近突然又重拾了对攀岩的热爱,过去两个星期日早上都会到攀岩馆报到。一年多没爬,连从前能驾驭的褐色标签路线(难度3),爬起来都有些吃力,还频频失败,难免气馁。所幸老板不时在一旁鼓励,还为我设下爬完10条褐色标签路线的目标。有了目标,也慢慢找到动力和感觉,最终完成了15条路线,临走前还不忘和老板分享喜悦。 隔周再去时,老板一见到我就热情地指导我攀爬更进阶的橙色标签路线。从以前到现在,我的攀岩,准确来说是抱石能力,都处在“褐色以上,橙色以下”的尴尬位置。虽然有老板在底下指导,但难度跨越对我来说依然太大,站在石头上挣扎寻找平衡的我,数度想要放弃,但终究拿出了平常训练时的脾性——坚持,最后总算“硬硬”完成了。在后面3小时里,我渐渐掌握到攀爬橙色标记路线的诀窍,并最终完成了5条路线,让我欣喜不已。 我很多没攀岩过的朋友,都因认为攀岩需要强大的上肢力量,因而就此推断我的手很有力。以女生来说,或者就我的身体结构而言,我的上肢力量确实较其他女生强,也相对比自己的下肢力量强。但攀岩绝对不只是依靠手的力量,腿部力量、平衡性、协调性、爆发力等都很重要。对了,还有脑力。毕竟单靠蛮干是不可能的,攀岩时每一步的手、脚要放在哪里、怎么切换、怎么保持平衡、怎么向上,全都要靠智商。 放手不放弃 外人看攀岩,觉得每一步都需要抓牢,否则会掉下来。这点固然没错,但其实懂得放手也很重要。在移动过程中,有时得腾出来一只手,你才有办法去抓住下一块岩石,继续往上。上周尝试的5条橙色标记路线中,有一条我试了几次但总卡在第三步,问了老板,他笑说:“那步需要跳过去。”我也笑了,说:“那这个暂时不是我能做到的。” 但过了不久,那句最近时常萦绕心头的“你为什么要限制自己?”又再次在我心里响起。“跃跃欲试”的我,第一次跳过去双手抱住大石后,因身体控制不住地来回摆荡,脚找不到支撑点而失败;第二次跳过去后虽然双脚找到了支撑点,但毕竟刚接触橙色标记路线,后续每一步都在如何保持平衡、重心切换上挣扎求存。触摸终点石,从墙上跳下来后,看我爬完全程的老板笑说:“看得我的手都出汗了!”我趴在软垫上喘着气,一边庆幸自己当时没放弃。 攀岩和抱石的不同之处在于,后者路线较短,身上也不穿戴保护绳,一旦一步错,就可能会从岩壁上掉下来,一切得重新开始。失败的原因有很多,有时可能是平衡的角度没掌握好、有时是跳跃爆发的力度没有拿捏好结果“飞过头”、有时移动路线不对、有时是手抓不稳或脚点不对,反正一切皆有可能,甚至有时每次失败的原因都不同,尤其偶尔总是失败在最后那一两步,肯定会气馁想放弃。此时寻求他人的经验,或者先去尝试别的路线,是个不错的方法,暂时放手不管,再回来时说不定已是一条好汉。 每一步都需要相信自己 前阵子的某一天,大家在办公室里闲聊时,主管跟实习生说起我可以毫无压力的爬完Monkey Bar,在她们搞清楚什么是Monkey Bar后,纷纷表示自己做不到,因为手的力量不足。 “那个其实是有技巧的,你需要松开一只手,然后借助身体往前摆荡的惯性,顺势抓住下一支杆。” “问题是我们两只手都抓不住,哪里还敢松手?” 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在教练的工作室,抬头看着那些我需要站在箱子上才能开始、比一般看到的更粗、距离更远的杆子时,我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做到;在那之前,我只曾在一两年前从网上视频了解诀窍。“放手一搏”的我,最后还是爬完了。从手抓住第一支杆开始,我在空中想的只是主动往前迈进。 我之所以喜欢攀岩(主要是抱石),是因为在攀岩的过程中,我们是背向其他人,此时专注力只是在下一块石头,要如何平衡、切换,当然会有一定的成功方程式,但由于每个人擅长的能力和身体构造不同,因此还是会有更适合自己的路线。但无论如何,关键还是每一步都需要相信自己。在岩壁上,常会听见旁人对初学者说:“Trust your foot”,的确,脚的力量肯定比手的力量强,从石头上站起来远比靠手把身体拉上去轻松多了,只是我们在攀爬的过程中因为都把目光放在上面,关注点自然都在头顶上的手,而忘记相信底下的双脚。 当然,说是这么说,有时双脚不给面子也没办法。有一次就在我教练对我说:“相信你的脚”后,我的脚下一秒马上、立刻、无缝接轨地从石头上滑下,笑坏底下一众人。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