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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用水

2星期前
2星期前
两个月前,槟城迎来了区域性制水。吸取去年的经验,妈妈把48小时的制水看得轻描淡写。不似去年,大阵仗储水、制定逃难大计,今年的她只是象征性地储两锅饮用水备用。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泰然自若地应对这场水患,但是我的心里始终不踏实。制水的前一天,我特意到去迷你市场采购,失去理智般载回了一箱24瓶×500毫升的矿泉水。“你不怕,我怕!” 妈妈见我只身把矿泉水扛回家,觉得我浪费钱。关于怒买饮用水的行为,事后的我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我反复推敲行为逻辑,拷问自己究竟是有意和妈妈作对,还是真的恐惧制水。最终,我想起来一些“缺水”的童年碎片。 自从搬离外婆家,母亲租赁的组屋经常闹“水荒”。所谓“水荒”并非严格意义的社区制水,全是因为我家没有安装滤水器,我们没有干净的水源可以食用。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妈妈每个傍晚给外婆送饭的时候必然载我携饮料瓶和水壶去那边盛水。抵达外婆家后,妈妈协助行动不便的外婆吃饭,盛水则成为我的任务。出发前,妈妈早已计算水量。我水瓶对准饮水机的出口,等待水源慢慢流出来,把水盛满了,再换一瓶。 我把这份苦差当成一件开心的事,因为我特别喜欢观看水源流动,更喜欢想像饮水机的构造。我曾经以为饮水机的肚子装着大江,海浪滚滚的,肚量大的它释放多余的水供我们食用,这是多么壮观的景色。水屡次从瓶子里溢出来,我想像的画面从而中断了好几次。构图完成的时候,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平日,我会观察饮用水是否可以应付家里的使用量。有时候放学回家,看见储存的水快用完了,我便会克制自己的摄取量,不忍心看着妈妈为了“让”我们多喝水,自己选择口渴。我展示自己的“小老鼠”,告诉妈妈带多一些空瓶子去外婆家,我可以把它们拎回来。《富都青年》兄妹爬上水楼取水的画面让我印象深刻。每次看到这幕,我都会在镜头前叠加一层自己和妈妈双手提水攀爬三楼阶梯的画面。评论者将水的意象定义为电影的贫穷符号,而我早已把电影符号拆解成自己的人生。 我是无法脱离水源的鱼 我经常和亲友讨论,如果停水和停电必须二选一,你会选暂停哪项资源供应。每次,我都会不假思索地告诉他们,我会选择停电。根据亲友的视角,我是常年以电脑维生的人,大家听了我的选择都会瞪大眼睛,摆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我。或许是我的名字与“鱼”的发音相似,我注定是一条无法脱离水源的鱼。相较于电源,我更害怕没有水源使用。我受得了热,可以接受不能上网,或使用电子产品,但偏偏不能接受水无法我的日常生活里运作。 犹记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天气异常酷热,那段时间,水源问题是我最大的困扰之一。为了防止学生中暑,鼓励学生少喝冰饮,善心人士捐赠了一台饮水机给学校。这对我而言是一则喜讯,因为我找到了新的水源。向食堂和阿姨索取多余的矿泉水瓶,把喝不完水或者多余的水“偷渡”回家。其实,我只有在留校参加课外活动的时候,悄悄当一回贪心的孩子。每逢星期三,我都会趁趁课外活动开始之前把两个水壶装满,深怕自己的倦怠会让自己和家人脱水。 升上中学,我特别怀念小学的饮水机。当时的我是学长团成员,每个星期五的步操练习总是把我渴得可以喝下一大片海水。我又想起妈妈说,水龙年出生的女生需要找一个水字旁的名字,讨个好意头,庇荫她的未来顺风顺水。仔细回想曾经与我同班,名字里带有“冫”、“氵”和“灬”的女生,她们确实生于生活较为宽裕的家庭。反观,我的妈妈给了我一条鱼的身分,却忘了给我一潭池水。 18岁之后,我的生活条件日益改善,家里也安装了一台饮水机,已经不必为水源而烦恼了。短暂性的制水让我对它失去信心,我试图回忆自己如何在没有饮水机的情况中长大。厨房囤积着一大箱的矿泉水,叠在木椅的高度正好与和饮水机对望。我夹在中间,想起那个曾经因为水源不足而庸人自扰的女孩。唉,接下来的两天,我还要想尽办法,当一条与水共存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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