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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

寂静的清晨破晓时分,还在赖床的孩子,或是厨房准备早餐的主妇,总能清楚听见家家户户逐渐传出的“啪”、“啪”、“啪”声,伴随着摩托排气管的嘟嘟作响。这是派报员边骑着摩托,边从旁抽出一份报纸对折并用橡胶圈捆上,沿家挨户隔着篱笆投送时,报纸与水泥或瓷砖地板相碰的声音。由于每户家庭订购至少一份报纸,所以总是得等上好一阵,才能听见报纸落在自家门外的声响。 派报员这份看似简单轻松的工作,其实技术含量不低。首先,他必须精准记得每一户订阅什么报,再神准地将报纸投入订户打开家门后一眼能见的地方。到了雨天,落地处则应避开积水洼地以免浸湿报纸。 对一些孩子来说,派报员每天清晨投报的声响也犹如开启一天作息的按钮。摩托声远去,再不起床准备,赶不上校车,上学就会迟到了。对一些主妇来说,那声响也在提示主妇赶快打开家门,捡起报纸,迎接忙碌的一天。 记得学前,报纸还未成为起床按钮,因为价格便宜又大张,而且用完即可丢弃,所以常在吃外卖时充当餐垫。那也是母亲把青菜包起来防潮的好伙伴。过年大扫除,母亲为了清理灰尘,还会在橱顶铺上一两层报纸,准备下一年清理时直接将积尘的报纸掀起丢弃,省去许多擦拭的功夫。那时的报纸,除了唾手可得,就是随意浪费母亲也不会生气的东西,与阅读和知识完全沾不上边。 阅读报纸的习惯是入学后,看着父亲阅报的身影慢慢培养起来的。记忆中,父亲最多的样子便是下班回家或上午班之前的早晨,半躺在客厅地板,倚靠在沙发椅边,左手高高举着报纸阅读的身影,一看可维持一两小时之久。早晨的阳光折射进屋,落在父亲身上,窗花在报纸上投射出一条条影子;另一头则是被报纸遮挡的面容,有点黑,光线非常不佳,但父亲似乎乐在其中。 好奇心驱使下,我开始翻阅报纸。不过与细读每一篇章的父亲不同,我只中意娱乐版面。老一辈常说,报章是用文字带领读者打开通往世界的窗口,而为我打开那扇窗口的便是娱乐版。作为学龄儿童,明星偶像的故事堪比国家大事。我成为了八卦记者最乐见的八卦读者,巨细靡遗地阅读每一篇娱乐新闻的每一字。那是在校园与同学之间的重要谈资,甚至是交友成功的关键。 除了明星绯闻与勾心斗角,吸引我的还有内页用文字描绘的戏剧世界——当日剧情简介。简介的种类非常广泛,涵盖公共与有线电视播放的剧集,偶尔也有一些综艺节目的介绍。每天上学前的一读,总让人迫不及待天黑之后的播出画面,这让白日枯燥乏味的校园生活似乎也过得快一些。 当时即使家中没有订阅有线电视台,也会把它的剧情当连载散文与小说来读,任由剧情挑动无限想像神经,让文字在脑海中随心起舞,也会脑洞大开,补足一些省略的细节。最开心莫过于一到周末,报章会在星期天周刊公布未来一周的剧情,让观众预知接下来的发展。 周刊封面变成我的课本 小时候我还会将自己喜欢的剧照剪下,并夹在书里收藏到衣柜旁的抽屉,有时间就拿出来摊在床上慢慢欣赏。我并不喜欢把它们收藏成册,而且报章纸质又比一般纸张脆弱,容易破损,于是绞尽脑汁自创了保养图纸的方法。那就是将白纸裁切成一条条、一公分的纸条,沿着图片背面的边缘贴满一周。这样图片周边有效加固,也改善了纸张原有的皱褶。记得在没有触屏手机的时代,仅靠不断复读周刊的一两页,看看散落在床上的图片,便能消磨整个周末的午后时光。 渐渐的,翻开星期天周刊成为每个周末的日常。随着年纪增长,吸引我的版面也越来越多。 首先是切合主题的周刊封面。我常觉得封面设计之精准细腻,印在新闻纸上是否大材小用了?因为之前培养了收藏剧照的习惯,遇到喜欢的周刊封面也会一并剪下收藏。印象最深刻的应是一期哆啦A梦的专题,虽已想不起里头的内容,可依旧记得当时不管封面还是内页,自己剪出了好多图片。常年累月剪下的图片一直到中学,才有机会向世人展示。当时常把整张周刊封面拿来包课本,上了高中则拿来装饰簿记科用的账本,成为自己专属的封面。 除了封面、图片,中学以后我还喜爱阅读每周的影评、剧评,以及音乐专辑介绍。这些栏目让本无法常常踏足电影院的自己也能观赏许多电影;不买专辑也能“听见”更多音乐与歌手的作品。 每一周的游记专栏也让我对世界、旅行有了第一次的向往。曾经,流浪、穷游是人生终极目标。往后重读集结成册的游记,我一面感慨旅行予我的意义已同书中相去甚远,一面借文字回味那个定格在过去,天真烂漫的自己;那个对未来充满想像的自己;那个恣意定义未来的自己,眼眶不自主地湿润几许。那个只有《数码宝贝》却还未进入数码世界的时代,多亏了每周二十几页的周刊,使一个中学生在零用钱不多的阶段,能一毛不拔地随着文字游走世界,度过了许许多多的快乐星期天。 出国读书后,翻阅报纸的机会变少了。不变的是翻阅网上报章时还是习惯先点击娱乐新闻;喜欢在追剧前上网搜索剧情,重复观看视频预告好几次,不断温习并期待播出。这根植于心的习惯虽总让人哭笑不得,但也多亏这没什么用处的习惯,潜移默化地为自己打下了坚实的阅读与书写基础。 当然,今天,报纸点亮每家每户一日作息的盛况已然远去。网络新闻遍地开花,传统报章已不是获取资讯的唯一途径。广告收入不足、印刷成本增加、报纸价格上涨,促使更多人不再订报。每天清晨派报员的摩托声仍准时报到,却少了缓缓向前的伏笔,只剩径直驶向家门投掷后,扬长而去的排气声。偶尔我替母亲捡起地上那越来越薄的报纸,切身感受着新闻报业正面对的残酷现实,心里总有点不安。因为对于不擅使用手机的父母来说,电视与报章依然是他们获取外界资讯最直接的方式。 阅报是父亲的日常铁律,即使经历中风,读报仍是他从不落下的日程。母亲偶尔也通过看报纸的行为,来判断父亲的身体状况。若早晨父亲连翻开报纸都提不起劲,母亲便随之上紧发条,格外用心观察他的健康变化,是不是发烧或有其他病痛。最近,报纸也成了母亲在等待父亲漫长洗肾时间的消遣。所以前阵子刷网得知报纸停刊的新闻,心情极度急躁,幸好最后在多方查证下发现是假新闻,才松了一口气。 不同于其他家庭,报纸与我们家的叠加记忆依旧是现在进行式。如同今天,晨光与报刊都依约前来,穿过百叶,透过窗花,折射入屋。看见的是摆放在沙发对面的轮椅,父亲坐在轮椅上,将报纸平铺桌面阅读,灵活的左手虽然留下昨日插针的痕迹,但是仍然强而有力地举起报纸,详细阅读又放下。这次没有了报纸遮挡,阳光时而温柔时而刺眼打在父亲消瘦但健朗的侧颜,投射出条条日光影子。 这样的陪伴极好,真心希望能一直持续下去。
1天前
4星期前
1月前
1月前
2月前
父亲的大手常年劳作,上面布满了务农时遭受日晒雨淋所留下的印记。然而,当这只手掀起菜罩刹那,却是我记忆中最温暖的一幕。 至今,那晚的情景仍然如烙铁一般,深深刻印在我的脑海。 父亲拿起汤匙,凑到嘴边喝了一口我煮的汤。他半眯着眼,喉结随着入口的汤滑动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胸口上。“嗯,丝瓜香甜,鸡脚也很滑嫩。父亲嘴上碎念着。说完,还对我投以嘉许的一眼,再看着母亲和妹妹一碗接一碗地舀汤,直到汤碗见底。平时极少得到赞美的我,细细回味着父亲的激赏在我心中留下的冲击。当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这碗平平无奇的汤,是报纸上的家常食谱所赋予我的灵感。 在那个还没手机的年代,陪伴我度过青涩少年岁月的,是一本本记载着无数珍贵记忆的剪报。它见证了我的成长,更让我学会了一身好厨艺。 从15岁开始,我就对剪报着了迷。我们一家都爱阅报,家里订阅了一些日报如《星洲日报》,或是小报如《新生活报》之类,是母亲专门买来研究马票用的。每晚用过晚餐,父亲毫不例外地阅读报纸,母亲埋首于她的马票经,我则着迷于当时连载的【四人夜话】小说。 一次,我照常打开报纸,却被里头的一份食谱深深吸引住了。现在我仍然记得,食谱介绍的是一道家常滋补汤——丝瓜鸡脚花生汤。这汤最吸引我的是据说可以“补脚气”,父亲常年脚痛,最适合他不过了。 我果断地搁下报纸,兴致勃勃地到桥头菜车处买了相关的食材:丝瓜、花生、鸡脚。卖菜阿姨看我面生,还特地教我选择专门煲汤用的花生,让花生更容易软烂香甜。还有,鸡脚得选根根脚趾都丰满浑圆的,回家还得用剪刀为鸡脚美甲一番。 那一晚的成功,让一个想法在我心中悄悄萌生:我要收集更多的食谱做成剪报! 隔天,我爱惜地把有关食谱剪了下来,用手指沾上了胶水,再细心地把剪报四角用手推平,珍而重之地贴在我的科学大本练习簿上——我的第一本剪贴簿就这样诞生了。 靠剪报学会了做菜 出于对父亲赞美的渴望,我开始研究起报章上的食谱。食谱百花齐放,想尽办法得到我的青睐,我会先斟酌食材是不是容易取得,再看看烹饪过程会不会过于繁杂。适合的,我就会赶紧用剪刀细心地剪下来,再一张张地贴在我的剪报册子里。有的食谱配上了菜肴图片,更多的是纯文字食谱。由于嗜辣,我还收集了部分国文版本的食谱。 最早完成的剪报,飘着油烟味。学煮初期,由于不熟悉烹饪步骤,每次煮食之前,必定得让剪报陪在一边当督工,才煮得心安。这一来,在我疯狂吸收烹饪知识的同时,这些剪报也免不了吸收不少斑驳的油渍。 凭着这些剪报,我逐渐学会了一道道从不曾在餐桌上出现的菜肴。其中,父亲最为欣赏的是大火快炒的姜葱炒肉片,他曾经咬嚼着肉片激赞:比餐馆的还好吃!边说,边伸手去舀了一大匙的热腾腾肉片。 随着收集的食谱越来越多,我的剪贴簿也愈发丰腴。每天晚上功课做完,我会坐在沙发上逐篇剪报慢慢看,以便在烹煮时不手忙脚乱。到了后期,我已经把食谱背得瓜滚烂熟,不必边看食谱边煮食了。 父亲和一般传统华人家庭的一家之主一样,虽然肩负着养家的重担,和孩子们的关系却有点疏离。严肃的父亲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除了唱歌,最大的快乐来自于品尝各类美食。然而母亲出身大户人家,对烹饪真的不怎么在行,只求让我们填饱肚子。偶尔,父亲还会因为母亲煮的菜过于重复而忍不住嘀咕,最后干脆自己抓起锅铲煮上几道拿手好菜。 想到父亲喝汤时的满足样子,加上耳边回荡不去的赞美声,我的人生慢慢起了变化。那天开始,放学回家后,我书包一丢,就开始在厨房忙碌。闷热的厨房,炒菜时冒出的浓烟,都无法阻挡我用心研制一道道美食。 有趣的是,父亲回家第一件事总不是洗澡,而是直接伸手打开菜罩,看看我煮了什么好料。随着菜罩重新放下,父亲的嘴角必定满意地上扬。那只掀起菜罩的手,打破了我和父亲之间的隔膜。偶尔,父亲在报章上看到想吃的,或是看起来好吃的,还会帮我把报纸留着。 为了更好地保存这些剪报,我还买了人生中第一本自粘式覆膜相册。几年下来,累积了五、六本,它们就放在客厅当眼处,方便我随时翻阅。 可惜,这些珍贵的相册,在父亲把老家出租给房客之后,竟然全部不翼而飞。当我得知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父亲一口接一口喝汤,父亲上扬的嘴角,父亲急着掀起菜罩的画面排山倒海地涌上我的脑海。我疯了似的掏箱倒柜,企图找出这些陪伴了我漫长成长岁月的老朋友们,却始终找不回它们,只好作罢。有时想起,还是忍不住怅然,就像和一位珍贵的老朋友从此失联。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也许它们遇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热爱剪报的人,被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了? 如今科技发达,看报纸的人越来越少,更别说还有人有兴趣剪报了。现在想查找食谱,只要在小红书输入关键字,不到一秒就有几十个食谱任人挑选。然而,冰冷的屏幕,又怎么比得上当年那一张张的剪报?它虽然因为年月久远而泛黄,却记载着我最珍贵的记忆。对我来说,滑动手机的屏幕浏览食谱,远远比不上当年逐页翻阅剪报时,那淡淡的油墨味,和指尖所传来的幸福。唯一庆幸的是,至今经我手烹制的菜肴,仍然能满足家人挑剔的味蕾,尤其是父亲,他是我最为捧场的粉丝。 当年为了得到父亲的关怀而勤于剪报的画面已无法复制,却是我成长期间最珍贵的记忆。
2月前
3月前
某天友人问我:“报纸现在还有人看吗?”我想了想,说:“有,也是没有。” 小时候,假日时全家坐在客厅,父亲看政治新闻,母亲翻食谱副刊,哥哥看体育版,而我只想看自己喜欢的新闻。每次我抢过报纸,哥哥都假装生气,但最后还是让我先看。那时候,翻阅报纸也是家人之间的默契,谁先看完那一版,就递给下一个人,然后大家都在静静地阅读报纸。 父亲皱着眉头读政治新闻,偶尔发出一声“唉”,然后和我们评论政治现况,母亲则边看副刊边记下食谱,有时会一边碎念:“这道菜看起来不难做。”哥哥拿着体育版,遇到喜欢的羽毛球选手赢了比赛,就得意地拍一下我的头。 报纸的油墨常常弄脏手指,母亲总会念叨我:“去洗手啦,脏兮兮的。”我每次都装没听见,我懒得洗,反正再过一下又会去拿。 转眼数十年,那样的场景好像很久没有出现了。父母不在后,家里的茶几不再放着报纸,取而代之的是每个人的手机。与兄姐坐在同一个空间,却低头看着各自的荧幕,再也没有“轮着看报纸”这样的默契。 小时无事,总是爱跟着大人到茶餐室。一坐下,大人总会先点一杯咖啡或奶茶,接着从柜台拿来一份报纸,熟练地翻到最关心的那一栏——马票消息。 我还小,很多字看不懂,只记得那一页总是排着密密麻麻的号码,像一场秘密游戏。大人一边看,一边念着号码,有时皱眉,有时笑起来。那种表情我后来才明白,是在确认有没中奖,有没可能一夜暴富。 旁边的桌子也有其他叔叔阿伯,一样低头翻着报纸,偶尔交换一句:“中了吗?”“今天没戏了。” 报纸翻页时,那种轻微的沙沙声,和手指沾上油墨后淡淡痕迹的感觉,是现在手机无法取代的。尤其下雨天,茶餐室里有时候报纸被弄湿,字迹模糊一块,那也是一种风景。 不再是生活的必需品 旧时代的人有剪报收藏的习惯。每当看到一则重要或值得记下的新闻,他们会细心地沿着边缘剪下来,夹进透明胶套或收进厚厚的文件夹里。一页一页累积,有些甚至标上日期与标题。闲暇时,他们会拿出来翻阅,指尖划过泛黄的纸张边缘,像是在与过去的时光对话。那些被剪下来的,不只是新闻,更是一代人的生活的记录与珍惜。 我记得自己也曾把刊登在报纸上的小品文剪下来,随手夹进抽屉。那时候觉得很珍贵,但日子一久,也慢慢忘了这回事。 直到某天回老家,无意间翻开那个抽屉,又看见那一叠泛黄的剪报。纸张有些卷边,字迹还在,只是看着当年自己写的那些话,青涩得很,现在看起来有点好笑。 这些年,手机取代了一切。滑一滑荧幕,新闻即时更新,还有视频、直播、留言互动,比起静静翻阅一张张纸,谁还愿意等待? 有时候坐在咖啡店,还是会看到几位年长者拿着报纸,戴着老花眼镜,一页页慢慢翻。可那画面也越来越稀少。更多的是低头滑手机的人,无论老人还是年轻人。报纸渐渐成为一种象征,一种时代的痕迹,而不再是生活的必需品。 看着那样的画面,心里会生出难以言说的感觉,像是在城市里突然看到一棵老树,仍旧站在那里,安静地生长着,不疾不徐。报纸也是如此,它不再是最快的消息来源,却依然保留着某种安稳的节奏。 现在打开手机浏览某报专页,新闻多得像雨水一样洒下来。标题一条接一条刷过,今天一件大事,明天马上被另一条新闻淹没。很多时候,看着看着,连自己到底看了什么都忘了,只剩下滑动手指的惯性动作。 以前,我常常投稿给报纸,也特别喜欢阅读报纸。在网络还不普及的年代,每天翻开报纸,总会不自觉地寻找自己的名字,看看有没作品刊登。看到了,便是小小的惊喜,也是淡淡的安心。 那时候虽然已进入电邮投稿的时代,但编辑忙碌,并不一定会提前通知录用与否。于是,每次经过报摊,我都会特意停下来,翻开副刊细细找寻。有一次,等了整整一个月,心里早已不抱太大希望,却在无意间翻到那一角,发现自己的文章真的印在上面。那一刻像是捡到什么宝藏一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甚至特地买了两份报纸,一份自己留着,一份拿去给对面的阿姨看。 手指轻轻摸着自己名字旁边的字,油墨还带着淡淡味道。那一小栏文章,虽然只有短短几百字,却让我开心了好几天。 我记得最喜欢坐在老家屋外阅报。那里是甘榜,四周静静的,偶尔有阵阵微风吹来,特别凉爽。一边翻着报纸,一边听着风声,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那样的上午,像是被报纸和风一起偷走了一样。 报纸会不会完全消失?我想,也未必。选举时、突发大新闻时,报纸还是有它的分量。相比网络上的流言与假消息,实体报似乎多了一层正式与可信。就像一封信和一条讯息之间的差别。 报纸还有人看吗?有的,只是成了选择,而不再是习惯。像是选择慢下来,选择静静读完一篇文章,而不是只看标题、只看短短几句评论。 或许,总有些人,在这样的时代里,仍然需要那一纸沉甸甸的触感。就像煲汤,火太猛反而不好喝,慢慢来比较香。阅读报纸也不能急躁,得慢慢翻开一页,慢慢读,而不是匆匆一滑而过。那种节奏,不是为了追赶什么,只是让心安静下来。 但有一天,报纸真的消失了也不奇怪吧。只是有时候,经过旧咖啡店,还是会忍不住看一眼,那角落,还有没有一张被翻开的报纸。就像老唱片、旧相机,放在角落里,看似退场了,其实还有它存在的意义。它不只是旧东西,而是生活的态度,一种步伐缓慢、心里有空间的节奏。不是什么都必须即时、必须最快的。 有些东西,值得用一整个上午,慢慢去读,慢慢去体会。
3月前
  (麻坡11日讯)2025年麻坡县《星洲日报》学生阅报计划,获得县内42所中小学参与,各校将获赠《星洲日报》,以培养学生的阅报习惯、拓展课外知识。 这项计划的推介礼今日在麻坡中化第三小学举行,参与学校包括全县37所华小、麻坡中化中学,以及新加望国中、康文女中、斯里麻坡国中和圣安德烈国中等4所国中。 阅报计划赞助人兼峇吉里国会议员陈泓宾在推介礼上指出,随着科技进步,媒体的作业方式虽与过去不同,但报纸与书籍依旧是重要的知识载体。   他表示,相较于新兴媒体,阅读更能锻炼严谨思维与逻辑性,而新媒体的资讯碎片化,往往让人只接触到单一的来源,难以获取全面资讯。 “推广阅报计划,就像在时代潮流中逆流而上,虽有一定的挑战,却必须持续不懈,好让下一代能通过更加严谨的方式汲取知识,培养正确的思维模式。” 麻县华小校长联谊会主席兼中化第三小学校长黎家熙指出,校方积极鼓励学生阅读报纸,以培养良好的阅读习惯,并增进对时事的了解。 他同时指出,在这电子化时代,学生应善用网络媒体获取知识,以提升课外知识和拓展视野。 麻坡中化中学校长蒋璁江感谢《星洲日报》每年赞助免费报章给该校,展示对华文教育的支持。 他赞扬《星洲日报》资讯丰富、内容扎实及准确性高,是老师学生都喜欢阅读的报章,因此,该校每天也自行订阅六七份报章,让各部门的教职员都能翻阅。   中化第三小学家协主席陈峻奕坦言,该校目前仍在循序渐进推行阅报计划,过程中面临一定挑战,因为该校学生人数逾500人,主动翻阅报纸的学生却仅有10%。 为此,他希望能与《星洲日报》联办各类活动,就如早前的时事问答比赛,就成功激发不少学生主动阅读报纸,以应对比赛。 推介礼出席嘉宾包括:麻县发展华小工委会主席陈大成、麻县华小校长联谊会副主席赵金源、财政林丽梅、《星洲日报》麻坡办事处主任陈浩瑞、各校校长、麻坡中化第三小学副董事长辜来顺、财政张子钊及董事何书渊。          
3月前
4月前
4月前
4月前
4月前
新村最打动我的,是关系链。妈妈的茶餐室开在新村中心,高中毕业以后,闲来无事的我被逼早起去店里打杂。每天早晨骑着电动摩托穿过安静的住宅区,路上遇到的叔叔阿姨们都微笑着跟我点头示意。就像游戏中的非玩家角色一样,刚出门的第一个转角一定会遇见晨跑的阿姨们,再往前走就会看到刚买完菜骑着脚踏车回到家门口的大爷。随后渐渐走入热闹之中。 7点半的早市人头攒动,清晨的暖阳打在橙黄的水果上,空气中飘着油炸鬼的香味,小贩的吆喝声和村民们毫无底线的讨价声在晨雾中拥挤着,又带着鲜活的温暖。电动摩托停停走走了几分钟才到达目的地。 8点,茶室开始迎来一桌又一桌顾客。逛完早市的村民拉着一家大小走进来,第一步,就是把相邻的桌子拼起来,再搬来婴儿椅。所有人就座完毕后,才开始叫茶。泡茶区炉火微温,泡茶阿姨熟练地掀起茶壶盖子,滚烫的热水冲入滤网,浓烈的茶香缓缓氤氲在指尖和心头。于是呼呼喝喝地把茶壶端过去,一边又逗弄着哪个定定望着她的小孩。 在店里,我充其量是个收银员兼卖报人,坐在柜台看着大人们脚不沾地,从店头走到店尾,又捧着茶从店尾走到店头,像齿轮一样高速运转着,点单、端茶、擦台。食客们一边翻着报纸,一边大口啜着热茶,还不忘和老友们高谈阔论。话题无非是今日报纸头条,再不然就是谁家小孩昨晚又哭哭啼啼到大半夜都不肯入睡。 我“上班”的动力之一,是能够看到对面理发店越南阿姨的小孩。小孩今年三四岁,正是上幼儿园的年纪。每天早上,小孩就被爸爸抓来店里吃早餐,到了8点20分,准时被抓去幼儿园。因为是理发师的小孩,于是头发再长长一点的时候,就被妈妈剪成了鸡冠头,圆圆的脑袋上只留了中间的部分,发尾也留着被卷翘。说是来吃早餐,小孩一来就直直冲向店门口的扭蛋机。说起这扭蛋机,那可是这店里的小孩“俘虏器”。每逢节假日,放假的小孩们睁着朦胧双眼跟着大人来吃早餐,看到这三四架扭蛋机时,那可是一个两个两眼放光,急匆匆向大人撒娇讨要散钱去扭蛋。鸡冠头小孩也把撒娇功力发挥到了极致,爸爸不给钱扭蛋,他就不吃早餐。不过这小孩倒是懂节制,每次只扭一块钱,扭到了就乖乖坐下吃早餐了。 见回了多年未见的朋友 打工以来的三四个月,倒是与村里的叔叔阿姨们多了对彼此的认识。以前就算是住在这里,也不曾与大人们有更多的交流,只是“点头之交”。现在也算是能记得住哪位要买的是《中国报》,哪位要《星洲日报》了。闲来无事的阿姨们还会开启话题,“八卦”我怎么没在上学、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云云。我寻思我只是看着显小,但真的不是初中辍学还染发的小混混啊! 常觉得神奇的是,我分别遇到的每个人,互相之间竟有着某些关系。小学同学的爸爸常来店里买报纸,有一天竟带着小学就移民去新加坡的小学同学一块儿来了,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我心里直感叹:八年多以来没见过一次面的朋友竟是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凭着这样的关系链,我见到了很多我再也没有机会见面的人。如果以人物关系图来剖析这个新村的人们,我想所有人的名字上都连得上线。而我很荣幸,以这间茶餐室为据点,与每个人都连了一次线。
5月前
读四年级时学人看报纸。虽然当时识字不多,大标题似懂非懂,也看得津津有味。其实(也不是)什么报纸嘛,还不是从巴刹里买回来包鱼包肉的旧报纸。 把鱼和肉处理好后,报纸已湿了。把有血迹的报纸摊平,拿四个小砖块,压住报纸四角,放在太阳底下晒干。 当然,我也叫妈妈和姐姐帮我一起收集尺寸不一的臭报纸。因为老师要教导我们做——报纸剪贴簿。 有一天,看到一则广告。 “收集40个咖椰酱罐头盖,可获得一罐免费咖椰酱。” 这个产品由杨协成工厂出产。价钱多少呢,可不知道。我拿着广告纸,找吉吉老板去。他在我们的村口开了一间杂货店,货物齐全,生意兴隆。我几乎天天都跟他“交关”一个大面包,当全家人的早餐。 老板吉吉从货架拿下罐头咖椰酱,圆柱体的大小,刚好是老板手掌的大小。大约3英寸高。罐头封面设计由上而下是这样的:吊挂黄色半圆形,里边有一块当时橡皮擦大小的血红色长方形。长方形里边有白色英文字母 ——“Yeo’s ” 黄半圆形下方是剖开两半的椰子,露出洁白晶莹的椰肉,恨不得把它吃掉。 罐头底上方有印上6个鸡蛋,和浅青色的背底,看来十分和谐。 好漂亮的浅青色背底包装。价格两块九。我没钱买,跟老板说我问价钱,改天才来。 事实上,我根本没钱买。我没有零用钱。每天只拿两片白面包去学校当点心,休息节时,配白开水吞。我应该是很庆幸的。因为有的同学根本没有东西吃。 我跟妈妈说起买一罐咖椰酱搽面包的事。妈妈说太贵了。改天自己做,全家人可吃。 一天一天过去了,妈妈总抽不出时间来做咖椰酱。 我等不耐烦了,几乎三两天就问妈妈几时有空做咖椰酱。可能妈妈被我逼烦了,反问我:你死了都不懂倒下?现在我用一把割树胶的刀,养你们4个。你的爸爸呢?整天做酒鬼,不顾家!还要搽什么面包?有面包“冲”就该偷笑了。 妈妈的几句话,把我整得哑口无言。妈妈真的起早抹黑,下午又去河边种菜,养鸡养鸭,铺贴家用。每每想起母亲骂我的话,就偷偷的流眼泪。 骑脚车到处去搜“宝物” 有一天放学走路回家,无意中看到丢弃的杨协成咖椰酱空罐头。由于还有咖椰酱残余,香味四溢。有一只蜜蜂和几只蚂蚁在垃圾堆上攀爬。我当机立断,捡了空罐头回家去。一路走我一路笑,因为我有一个罐头盖了。 妈妈用罐头开把盖和罐头分离,又把它用肥皂水洗干净。然后教我把罐头剪口捶平,再拿到柏油路磨钝,以免割伤手。这令我大开眼界,原来妈妈还有几招真功夫。 那以后,每天写完功课,我便开始去捡咖椰酱罐头盖。 开始时,只在住家附近垃圾堆寻找,偶尔捡到一个。这不能怪,这么贵的咖椰酱,不是家家吃得起。 后来我学会了骑脚车,我高兴极了。因为我可以去到更远的村子搜寻“宝物”。有时被狗追,有时被人骂像个乞丐,我觉得十分委屈。但想到已经收集了10个罐头盖,我自己都会笑。 学校里的同学,说我去捡垃圾,说我是乞丐的孩子。我难过极了。有人说我臭,不愿和我交朋友。妈妈对我说,我们不偷不抢,不必理会他们。 由于村头村尾都有垃圾场,我每隔一天一定巡视一遍,快速寻找咖椰酱空罐子。不久,好像我有灵敏的嗅觉,可以很快的发现空罐子了。 经过三五个月的努力,我终于拿40个罐头盖向吉吉老板兑换了一罐咖椰酱。 第二天早上,是我童年岁用里,第一次面包搽咖椰酱吃。 原来妈妈一早就用罐头刀打开了咖椰酱盖。盖里边上沾满酱。但妈妈早已到橡胶园割树胶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刮下,涂一层薄薄的在一片面包上,然后夹在另一块面包上。搽面包时,甚至不小心沾到了手,我也要舐干净。过后再拿了白开水,及咖椰酱面包,匆匆上学去了。 上学途中,我边想着放学回家后,要帮母亲准备一份,边期待着她割胶回来看到咖椰酱面包的样子,想着想着就满足了。
5月前
5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