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中华优秀文化是中华民族的魂,那么作为民族艺术的书法就是无数中华儿女的根。
横竖撇捺间承载的不仅是浓厚中华情,更是中华民族文化歷史源远流长的一种传承。有人视作独特的艺术创作,用以宣泄各种情感理念,追求于以黑白两色创造出的无限可能,也有人视之为心灵的一种寄托,既培养内在涵养,也丰盈了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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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君毅,就是集两者之大成的佼佼者,不仅在书法艺术有着颇深造诣,待人处事虚怀若谷,对待后辈更是平易近人。
薛君毅,字子鹏,1975年生于沙巴山打根,祖籍中国广东潮安。现任马来西亚书艺协会山打根联委会主席、马来西亚书艺协会山打根联委会主席、马来西亚书艺协会评审委员会委员、马来西亚书法史编辑专业委员及楷书专业委员。
薛君毅自幼深受舅父熏陶,醉心翰墨,后师承书法名家苏伯瑶,陈湘荣诸位先生。他于1996年荣获韩国“国际书法展”海外组银奖,其作品在后来也陆续受邀到国内外书法展参展,其中包括有作品被收藏在中国张海书法艺术馆及马来西亚创价协会弘文馆。
薛君毅参与过的书法展与年份:
1999年-国际书法交流大展(台北展)
2006年-国际书法交流大展(新加坡展)
2010年-国际书法交流大展(日本展)
2012年-国际书法交流大展(吉隆坡展)
2014年-国际书法交流大展(曼谷展)
2016年-国际书法交流大展(北京展)
2018年-国际书法交流大展(新加坡展)
舅父熏陶爱书法
薛君毅回忆道,他自幼便崇拜舅父写得一手好字,在深受舅父影响下而喜欢书法,不过却从来没有正式从师,舅父也从未手把手教导他书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模仿舅父写毛笔涂涂画画。
他说,当时家人不认为学书法会带来好处,甚至不鼓励不看好,母亲经常认为薛君毅不务正业,不好好念书,天天只会涂涂画画,还认为薛君毅在浪费时间,也在浪费纸张。直至薛君毅后来参加书法课程,第一次出征全州书法赛便赢得初中组入选奖后,不仅让家人看见原来写书法也能带来成就,也令薛君毅心里乐开了花。
“那时候我就连毛笔用过之后要洗毛笔,这点知识都没有,就是喜欢看、写、模仿,我还有一本子,凡是曾在报章刊登跟书法有关的图,我都会剪下来贴在本子。以前没有字帖,我就跟着报章上来写,就像如今学生很崇拜一些明星而专门收集明星照片一样,而我是收集书法。”
“鸡爪”手但写字被讚
薛君毅表示,他小时候因为手指弯曲,经常被家里长辈拿来开玩笑,说他长了一对“鸡爪”,不适合写书法,也因为这样一句简单的玩笑话,给薛君毅当时幼小心灵带来巨大刺激。
直到薛君毅升读小学二年级,一天班导师骆丽洁突然在堂上公开赞扬薛君毅,称赞薛君毅练习簿的字体比前一年进步许多。
这句话看似简单的称赞,却给了薛君毅很大的激励,因为当时家人认为薛君毅凭着一对“鸡爪”,写不了字,而学校却有一位教师称赞其字体写得比其他同学好,在这样的助缘下,薛君毅从此对书法的爱更是有增无减。
薛君毅追忆苏伯瑶
向来勤于笔耕的薛君毅在《星洲日报》设有书法类专栏,谦虚谨慎的薛君毅表示写作并非其专长,但从其风雨不改地为报馆供稿,足见薛君毅对书法的投入与热忱。
“我在大概4、5年前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开设书法类专栏),主要是希望为沙巴本土收集有关书法前贤及现在的书法人物,希望日后有机会出版成书。”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我就计划为报章定期供稿,以鞭策自己继续写。尽管概念有了,但我却迟迟没有动笔,我向很多书法同道提过,每个人都很支持。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的第一个脚步始终没有迈开,直到2年前,我的恩师苏伯瑶以百岁之寿过世,老人家过世后,我就觉得是时候动笔了。”
薛君毅表示,苏老是他认为全沙巴最值得书写的书法界前辈,苏老不仅是其恩师,也是沙巴有着最高书法造诣的前辈,而后薛君毅联系了《星洲日报》,从2年前的8月开始供稿,一直写到今天。
他说自己憧憬过很多书法家,但影响他最深的教师就是苏老。
薛君毅在念中学时就已向苏老拜师。当时苏老人在亚庇,薛君毅在山打根,虽说苏老从未以一笔一划方式教导过他书法,但薛君毅却一直谨记苏老的“多亲近老人家”嘱咐,每次到亚庇都会拜会苏老,苏老每回到山打根就会应邀到薛君毅家里暂住。
这样亦师亦友的关系,一直维持到苏老往生后才告终。
薛君毅回忆起恩师时,形容苏老是一位非常自谦的长者,从不因为自己是长辈而摆出说教的姿势,也不时让薛君毅点评自己的作品,而苏老这种自谦的人格魅力更对薛君毅影响颇深。至于书法的技法方面,薛君毅则大多学自另一位导师陈湘荣。
勇于开口 结下师徒缘
薛君毅回忆起自己幼小时,对舅父的记忆一直是写得一手好字,无论硬笔或书法皆写得非常好。不过,薛君毅却不曾正式从师或有系统地学习书法。直到中四,大约1991年至92年期间,陈湘荣当时在亚庇书艺协会与教育部合作安排下,在山打根开办一个教师书法学习课程,该课程是专门向中小学华文老师开设。
当薛君毅看见报章新闻后,课程已来到次日,但却丝毫未灭薛君毅学习书法的恒心。他拨通当时华小工委会主席拿督周伟怀的电话询问,并以中学生的身份参加此课程,从而结识了陈湘荣。
“(陈湘荣)老师说,以后到亚庇就找他。我跟他要了电话,那年年底假期就跟同学一起搭乘巴士到亚庇。我还打了一通电话给老师说:‘我要向您拜师’。后来就到他家里办公室聊书法,一直聊到晚上。透过陈老师,我认识了苏老。”
薛君毅表示,陈湘荣对其影响之处主要在于技法,包括用笔、结构乃至章法;而苏老对薛君毅的影响则是做人的态度,2位导师无论从做人还是书法,对薛君毅的影响都颇为深远。
“同样一幅作品,(需要)不断重复写,可能要花两个星期创作。今天写了5、6张,觉得有一张让我感到满意,我就挂起来。第二天进书房一看,不满意了,马上拿纸重写,又是一天的创作。哪怕到了第三天,觉得写得最好的一篇还会有可突破的地方。”
“我这种创作风格是受到陈湘荣老师影响。陈老师比我对作品的要求还要高出许多。”
看好沙书法蓬勃发展
薛君毅表示,书法在沙巴的发展可说是一片蓬勃。他今年曾赴亚庇参加沙巴书画美术馆的一项活动。他说,该美食馆是沙巴首间以中国书法和水墨画为主的美术馆,对比许多州属,可说相当前卫。
不过儘管发展前景蓬勃,但谈及困境时,身为大马书艺协会山打根联委会主席的薛君毅则不讳言形容自己是一位脸皮薄的文人,并打趣道:“除了会写几个字,我是不善于办活动,去跟社会贤达化缘筹款,协会的经费来自一些热心人自掏腰包资助,但这种资助不是长期性的,政府也没有在这方面提供长期拨款。”
“我们一直以来遇到的贵人,关注书艺发展的团体很多,趁此机会向他们说声谢谢。”
书法磨炼意志亟需恒心
薛君毅表示,学书法是一项很沉闷的事,因书法既没有色彩,没有音乐,也没有很多富有动态的动作,就只是白纸黑字,相当枯燥。他说,书法从一开始的笔法训练、临帖,到真正写出作品,需经过一段很长的时间,最快也要一到两年时间,假如没有恒心,就会难以在书法有所成就。
薛君毅表示,书法可靠自学,不过有老师教导将更有助益。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有机缘遇到合适的老师,从师得看机缘。就是机会和缘分。如果自学的话,书本就是老师,古人学书法强调临帖,帖指的是碑帖,古人写过的字,刻在石头或印刷成书的,我们称之为碑帖。我们可透过碑帖学习(书法),这也是学习书法的不二法门。”
薛君毅表示,他从不把教导书法的目标局限于技法的掌握或得奖,并认为写书法的核心不仅于平面艺术,更多的是内在的涵养,比如文化。薛君毅经常自嘲,说自己的成就既远比不上恩师,也比不上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而他很多学生都已走上书法专业道路。
(一点书法知识)
锋芒毕露是大忌
薛君毅说,他每次教导新手写书法时,第一堂讲的必定是笔锋,而一支毛笔最尖的地方就是“锋”。不会用“锋”的人无论是横、竖、勾,“锋”都很清楚显出,而这被称之为锋芒毕露,意即一个人有点小本领就急着要表现出来给人家看。
“在书法世界里正好相反,我们就是要学习把锋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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