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舟逆流而上考功夫 回到姆律達霍族發源地（下篇）

歷史久遠無從追溯

斯莫望的村長孫戴達霍在斯莫望對岸的甘榜卡蘭巴倫（Karampalon）土生土長，該村歷史久遠，世代住在這裡，他也無從追溯。

關於斯莫望地名由來有這樣的說法，即源自斯莫望河裡的一個水潭或壼穴（Lubuk），姆律語稱為Kohong。當地人之後把K去除，結合Sim和ohong，變成Simohong。

斯莫望據說是冰湘岸如今有人居住的達霍河最上遊地區，儘管過去該村更上遊的地方還有好些村莊，但這些村子已人去樓空，無人定居。

以距離斯莫望數小時船程的甘榜沙拉倫拉瑪（Salarom Lama）為例，該村村民於多年前全村一定搬遷到沙布律（Sapulut）路旁的沙拉倫達卡（Salarom Taka）。

比起斯莫望，前往沙拉倫拉瑪的船行據說更加險惡，河道遍佈很多大石，會遇上更多急流及難度更高。

上游村落生活艱難

斯莫望村民安沙洛阿哈沃原本來自斯莫望上遊的甘榜西倫（Silom ），該村位於達霍河的一條支流的河邊。

“以前斯莫望上遊的數個村落都很多人，但生活實在太艱難，也難以賺錢維生，大家就離開了。”

據他說，像沙拉倫拉瑪的人口就有超過百人，後來全部搬到沙拉倫達卡，包括他哥哥。

“（乘船）上去那裡（沙拉倫拉瑪）的河道很多很大的石頭，行舟更艱難和危險，比起去沙拉倫拉瑪，斯莫望是小巫見大巫，算是好多了。”

據說，沙拉倫拉瑪有鹽湖，以前有人把湖水煮幹做成鹽，用葉子包裹賣給這裡的村民，如今鹽湖或還在，但已沒有人做鹽。

不過，仍有村民會冒著險惡的船行到上遊去捕魚。

說起自己的老家，安沙洛稱以前在西倫只剩下他們一家人，在婆婆去世後，他們也漸漸搬離。“我們離開那裡是因為沒有其他人作伴了。”

他在離開西倫後曾到其他位於斯莫望上遊的村莊，如沙裡馬（Salima）和孫蘇倫（Sunsuron）等居住，“這兩個村以前也有很多人，後來也漸漸搬走，現在已經沒有人。”

能夠找吃就不搬走

安沙洛也曾到納灣巴工作，之後跟來自斯莫望的妻子結婚，定居下來。

雖然，在斯莫望的如今生活依然充滿挑戰，對他而言，現在比起以前好多了，村民和他可從種植橡膠、咖啡和捕魚等賺取收入。

“如果在這裡能夠找吃和生活，就可以在這裡生活，就不需要搬離。”

孫戴也表示，自己從未想過離開老家，據他稱其實很多已搬離的村民在當地還有屋子和農地，也不時會回來打理自己的農地。

“像我弟弟住在納巴灣，但他每個月都會回來打理農地。”此外，當地與週邊村落亦不難發現曾到外地或大城市生活的返鄉青年。

除了船行充滿挑戰，斯莫望大部分的基本設施都靠村民自己想辦法，包括水供、電供等設施。

村民傑里斯奧瑪表示，電供方面是使用太陽能燈及發電機，村民平常多用柴火煮食，每週要去收集木柴數次，煤氣一般在納巴灣購買。

他說，由於汽油負擔高昂，村民都儘量少用發電機，主要是用在歡慶佳節或建屋和造船時使用電鋸、磨板機等。

斯莫望有些村民家中有許多電器，如電視機、風扇、冰箱等，這些都只能靠發電機發電使用，例如若有肉類要保存時，有的村民會開啟發電機用冰箱把肉類冷藏一下，但不到結冰的程度。

“若沒有冰箱，只能用煙燻和醃製的方式保存肉類，各別可保存一星期及一個月。”

夜裡用油燈照明

此外，斯莫望一些村民如今在夜裡仍使用油燈照明。

38歲的瑪麗亞來自甘榜沙里納丹（Kg Salinatan），與丈夫馬修斯英迪結婚而來到斯莫望。

一般上，他們一家在吃晚餐時使用發電機開燈照明，使用約1小時後便關機，接著使用油燈照明。

另一名村民拉瑪安迪波（50歲）在15歲就從家鄉甘榜沙柳（Saliu）嫁到斯莫望。

她家裡平常依賴太陽能及發電機發電，家裡裝有3個太陽能板及一個電池，可供應燈、風扇、擴音器和手機充電等；一個太陽能板要價250令吉及電池一個1000令吉。

她表示，一般上，太陽能電池可從晚上8時維持到晚上約11時。
“但如果有很多手機充電又開電視機或風扇，電力就會提早如晚上10時耗盡。”

“我們以前曾嘗試使用冰箱，但電力不足，最後冰箱給孩子帶到沙拉倫達卡去用。”

她也表示，天氣不好時，太陽能板無法充電及使用，他們便會使用油燈照明。

水力發電源於腦癌童

照亮婆羅洲此行為該村安裝了可供應5000瓦電力的微型水力發電機，讓村民能有全天候持續電供及減輕他們的負擔。

斯莫望的水力發電計劃是照亮婆羅洲與另一個非政府組織─Pongo於2018年開始合作推行。

Pongo與斯莫望的結緣起源於當地一名患有腦癌的女童─多拉；多拉也是傑里斯奧瑪的女兒。

多拉在亞庇就醫期間，家人難以負擔往返冰湘岸及亞庇兩地高昂的交通費，而獲得Pongo協助籌款。由於交通不便及路況不佳，如今包租一輛四驅車從冰湘岸到納巴灣單程車費要價300令吉、來回則600令吉，前往亞庇固然更昂貴。

惟多拉於2018年1月不幸病逝，Pongo成員為了親身體驗多拉往返亞庇與冰湘岸路程的難辛，於2018年2月首次抵達斯莫望，並把為多拉籌獲的款項餘額移交予其父親。

感念當地基本設施匱乏及生活不易，該組織決定在斯莫望村推動社區發展計劃，改善村民的生活狀況，其中包括建設微型水力發電機，讓村民能獲得持續電供。

數年來幾經波折的斯莫望微型水力發電計劃經此行得以完成任務，讓該村20多戶村民可獲得持續的電供。

隨著斯莫望和沙裡古村水力發電機的完成，照亮婆羅洲至今在冰湘岸落實3項微型水力發電機計劃。另一項是於2021年10月在甘榜西亞圖（Siatu）完成。

對於照亮婆羅洲義工而言，冰湘岸之行除了完成了任務，當地的山河森林與人文風貌，尤其當地姆律達霍族人友善、親切及盛情待客之道，讓他們體驗畢生難忘與寶貴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