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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巴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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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1:19pm 26/09/2020

“灵魂错置”吃尽苦头·她跨出美丽人生

报道/王丽萍

金(Kim)的人生故事充满戏剧性,虽顺应自己心理的性别认同做个女生,过程却让她尝尽苦头。作为一名跨性别者,她人生的风雨尚未结束,但历经各种苦难之后, 她似乎可以笑看人生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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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的人生充满戏剧性,历经苦楚,但个性开朗的她可笑谈一切。
金的人生充满戏剧性,历经苦楚,但个性开朗的她可笑谈一切。

被姐姐当女生对待

出生于山打根的金,家有8个手足,她排行第六,有2个姐姐和3个哥哥,在她出生后,妈妈因健康关係受劝近年不要生育。当了5年老么的金被渴望拥有妹妹的姐姐们当女生对待,给她穿裙子、留长髮、扮美等,虽然她出生时是个生理男性。

“我从小就被当女孩对待,也喜欢鲜艳的颜色,这(成为跨性别者)已不只是贺尔蒙的关係,姐姐对我的方式也影响了我。”把过去的苦楚,当成笑料的她笑呵呵地说。

后来妈妈陆续怀孕生了两个妹妹,老么地位不再的她顿时失去了原有的宠爱,在非法木屋区度过贫困的青少年岁月中,扛起了所有家务:洗衣、煮饭、打扫,还有照顾两个妹妹。

擅长化妆的金(左)曾攀上事业高峰。
擅长化妆的金(左)曾攀上事业高峰。

惨遭哥哥折磨“纠正”

在中学时期,她心理上已认定自己是女生,哥哥发现后,说她不正常,劝戒不听后更以折磨的方式 ,包括痛欧、倒吊等,要她“变回”男生。

“那时我们住在木屋区没有自来水,我每天被罚去取水,但我一样还是女生的样子。哥哥们要让我成为男生,但就是不能,我已经是这样了,这就是我的生命,这才是正常的。”

在她要考大马教育文凭考试(SPM)时,木屋区发生大火,哥哥和她只来得及救出两妹妹,家里所有东西,包括她的书本全付之一炬 ,她后来搬去与姐姐一起住。

姐姐住处外有很多理髮店,有许多跨性别者,她认识了这些同类人,受到的启蒙很大;金(Kim)这个别名,也是在那时候被取的,一直用到现在。

在姐姐家住不到一年,任职公务员的姐夫调职到西马,其他家人又无法接受她,在无家可归的情况下,于1992年到吉隆坡找工作。

在非政府组织工作的金(面对镜头坐者)需要卫生局密切合作。
在非政府组织工作的金(面对镜头坐者)需要卫生局密切合作。

遇人不淑坠红尘还债

那时无知又天真,加上朋友影响,无心工作,欠下一大笔债,被大耳窿天天追讨下,最后被逼落入红尘。后来她遇到一名客人,对方帮她还清了债务,她就跟对方在一起,对方只告诉她是做生意的,但她并不清楚对方真实背景。

金跟着对方有钱也有得玩,一年多后却遭到警方突击,才知道对方是通辑犯,她被警方释放时,警员说算她好运,因对方的女友大多死在街头。

接下来她跟一名友人住在一起,对方却用了她的名义和地下钱庄借钱,后来更一去不返,大耳窿天天向金追债。她被逼吞下,花了几年的时间才把所有债务还清。

1999年,还清所有债务后,她决定“洗心革面”,回到沙巴,但选择回家却是伤心的决定,当初自己就是被家人遗弃而无家可归,回家就要改变自己,听家人的话──做个男人。

那时她决定把长髮剪短,“但我的头髮实在太美了,去了好几家理髮店,髮型师都再三问我真的要剪吗?最终他们都不忍心下手,你可以想像我的头髮到底有多美吗?”她再抛笑弹说。

金希望沙巴跨性别社群可成立本身的组织,连接起来,好有个照应。
金希望沙巴跨性别社群可成立本身的组织,连接起来,好有个照应。

被迫回家“做个男人”

为了让爸妈满意,她的长髮还是剪了,并去申请当狱警,但那时在沙巴根本没人要聘请跨性别者,她最终没拿到狱警的工作,而她心裡仍然认为自己是个女的。

擅长烹饪和化妆的她后来开始以义务性质帮人化妆,从中学习,从2006年至2008年之间开始慢慢做出成绩。

2008年,她也在非政府组织当义工,旨在帮助跨性别社群,每月仅获800令吉的津贴。到了2011年,所工作的组织获得基金拨款,薪资获得改善,她的生活渐入佳境,那时还贷款买了房子给父母住。

之前父母都不理她,觉得她没有出息,即使她为人化妆也不觉得她有出路或前途,后来她获得许多化妆方面的工作,包括合约,甚至接获吉隆坡和亚庇两边的工作,可说是她最风光的时期,事业攀上高峰,“但飞上天也有问题,有人会要把你拉下来。”

在2016年开始不知何故,她变得诸事不顺,发生许多怪事,生意走下坡,身体也出现毛病,到了去年甚至再也走不动,在朋友劝告之下 ,她四处求医,去年底才有了好转,并从山打根搬到亚庇,开始重新投入非政府组织的工作。

人妖=爱滋病毒带菌者?

金工作于沙巴爱滋支援服务协会(Sabah AIDS Support Services Association,KASIH)是大马爱滋病理事会旗下组织,并获得全球基金拨款,以协助性工作者进行爱滋病毒检测,减少感染病毒的风险;3个目标群体是跨性别者、性工作者及男男性行为者。

“我们的团队共有10人,各别负责不同的工作和目标群体,我所负责的是性工作者,职务就是对她们进行爱滋病毒检测,包括安排他们到医院检验,作为他们与医院的桥樑,并州卫生局和卫生部密切合作。”

为何要做这份工作,金表示,原因很多,其一是因为自己是“人妖”被赶出家门,因此希望教育和提升民众这方面的意识,也协助目标群做好防范爱滋病措施。

“家人以前认为我是‘人妖’就是爱滋病毒带菌者,这是他们的想法,以前的他们都不愿意学习了解我们。现在他们理解其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此外,她指出,很多人至今仍把跨性别者与性工作者划上等号,却没有思考其中的原因,很多跨性别者因家人接受不了他们,很小就被赶出家门,又难以找到或完全没有工作机会,而从事性工作,这是家庭和外在社会因素所造成的恶性循环。

“这些我都经历过,家人曾对我说,‘你在家里羞辱我们也就罢了,不要到外面让我们蒙羞’,心理和现实的差距让我们备受压力,很多跨性别者只能离家在外,即使到现在也一样。 ”

金说,大部分职场只有男女之分,男女角色分明,这对跨性别者是挑战,也看他们愿不愿意接受,“有时你会看到一些跨性别者看起来像男性,是因为他们在上班,有一些则因为家庭的关係不能表露自己。”

她表示,其实跨性别者就像平常的人一样,反而是人们的想法很可笑,看到跨性别者时往往会装腔作势扮出跨性别者的举指,在人们眼里跨性别者仿佛一直以来就是个娱乐的角色。

金(左)积极投入各种非政组织活动。
金(左)积极投入各种非政组织活动。

面对侮辱嘲讽平常事

金表示,跨性别者面对欺压、辱侮和嘲讽是稀松平常的事,很多跨性别者已练就了“耳边风”的本领,以前被嘲笑,她会反击, 但妈妈对她说,即然自己决定做这样的自己,就不要对人家说的话生气,苏禄人有句谚语“你对自己做了什么都会回到你自己身上”, 成了她的座右铭。

“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就这里进、这里出。 对我来说就这么简单,如果你感到害怕,就很难踏出去。”她指着耳朵说。

如今,许多跨性别者也参与过非政府组织如姐妹要正义(Justice For Sister)和种子基金会(Seed Foundation)主办的活动和工作坊,从中了解人权及权益议题,因此,比起以前,现在面对不公时,许多跨性别者已勇于挺身而出,像前阵子一名跨性别者在阳台围着毛巾的影片在社交媒体广传,被拍的跨性别者后来报警处理。

金表示,该名跨性别者虽有不对,但并非有意,而为了捍卫自己的权益要求警方调查及撤除影片,最终有关影片被撤下,“这是好事,因她勇于站出来。当然, 大家也从中得到教训。”

她认为,每个跨性别者的价值观和看法都不同,但基于外界对跨性别者的另类眼光,所以穿着还是不要太暴露,“毕竟社会总会先看和评价我们的弱点,才看其他的,自己要怎么做,就要承担什么结果。”

金认为,在沙巴的跨性别者生活如何,往往看自己怎么处人待事,“你如何待人,别人就怎样待你,一切看自己。你对别人好,别人自然对你好,长久以来我没有面对太多问题,到哪里都要适应自己。”

她表示,以前职场上的确发生歧视问题,人们都不相信、不理会与忽视跨性别者,像她以前申请监狱和旅馆的工作,填很多表格都被拒绝,现在则多看文凭与技能,但有时也要看地方。

金表示,现在社会对跨性者接受度比以前高,毕竟现在有许多受高等教育及成功的跨性别者,例如妮莎 (Nisha Ayub)等人成为跨性别者的模范。

她不讳言跨性别者仍面对诸多社会限制,其中之一就是厕所,有些人看见跨性别者进女厕会觉得她们是男生,所以去投诉,为了避免问题,许多跨性别者有时只好使用身障者厕所,“这对跨性别者是迫切的问题,只是考量到目前社会现实情况,却只能自求多福。”

毕业时与家人合影。
毕业时与家人合影。

社会接受度比以前高

金庆幸家人已经接受自己,过去所面对和付出的有了回报,如今她关心的是这个社群的未来,希望沙巴跨性别群体也可以像西马和砂拉越一样成立本身的组织,连接起来,好有个照应。

她也协助来自吉隆坡的组织在沙巴举办活动, 像这次冠病疫情和行动管制令期间,很多LGBT社群,包括跨性别者深受影响,如从事理髮店、化妆和性工作者,一些组织筹募物资分派予受到影响者,协助她们渡过难关,受惠者涵盖全国各地包括沙巴。

她表示,有了本身的组织,不只可以办跨性别者的活动,也可以结合其他人,让跨性别者和有需要者有一技之长,可做生意和有收入。

她也希望跨性别者更接近自己的宗教,例如以前在山打根,斋戒月期间性工作者比较空閒, 她和宗教师一起办工作坊让她们参与,未来她也想这么做。

“我是穆斯林,我也有祷告,(我是跨性别者)那是我和上苍之间的事,自己做事就要自己承担,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做错。我们都在学习,像我到现在依然在学习,要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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